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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是否能够摆脱阶级固化的枷锁?他的答案是“不能”

叶克飞 欧洲价值 2021-08-02

“我只要一看到克菜奥蒂尔德在做梦,就没有睡意了;看到那梦在她的膝盖上游走;从脚趾一直走到大腿的关节来安抚她挨着她的腹部来宽慰她;看到那梦爬上她的乳房,温柔地巡游给它们催眠,然后突然地占有了她整个人,只留下她无声的呼吸,像是袅袅升起又降下的轻烟,充盈着她的身体,驱散了倦意。我借着黎明时分幽蓝的光线打量着她,心满意足。有时候我真想牵起她的一只手,跟她永远待在一起;但是很难实现。”


这段细腻描述,似乎不是我所熟悉的胡安·鲁尔福,但如果看完整个故事,就会发现仍然是他。


在《金鸡》一书中,类似的感觉一再上演,比如这一段——“那对胸脯,就像爱巢一般。但是没有他的份儿,其他任何东西也没有他的份儿。他再次清理了思想,开始念福音书,用颤抖的双手给信徒们赐福。然后他沉浸在生动的、新鲜的回忆中,用指肚抚过弥撒的经文,却不敢翻页。经文也有着女性的曲线。再后来,他被澎湃的欲望击败,念出了苏萨娜・圣胡安的名字,他紧闭双眼,只是这名字就让他激动得直哆嗉。”


胡安·鲁尔福被誉为魔幻现实主义小说流派的开山鼻祖,“拉丁美洲新小说的先驱”,也是影响马尔克斯最深的作家。


时值鲁尔福百年诞辰之际,译林出版社出版了“鲁尔福三部曲”。相比多年前就已有中译本的《燃烧的原野》与《佩德罗·巴拉莫》,《金鸡》最为特别。这部收录了多个短篇小说,还有信件、诗作、自述和文学鉴赏等的集子,部分作品属首次问世。


同名小说《金鸡》篇幅最长,也是书中最精彩的作品。迪奥尼西奥·宾松因手臂残疾,只能在村里勉强维生。在一场庙会上,他救下一只奄奄一息的金鸡,悉心照料,母亲却因操劳过度去世。宾松连为母亲置办一副棺材的钱都没有,只能用草席包裹着母亲走在路上,“看见他的人没有不笑的,都以为他是去扔掉一个死去的畜生”。后来他带着仇恨离开家乡,靠斗鸡为生。金鸡屡战屡胜,意外地给他带来了生活的勇气。他还认识了一位“阉鸡女郎”,有她在的地方,他无往不胜。正当他以为时来运转之时,命运却自有安排……



书名:《金鸡》

作者:胡安·鲁尔福

译者:赵振江 / 金灿

出版社:译林出版社

出版时间:2021年1月

定价:49元



《金鸡》的创作很有意思。1956年,鲁尔福开始写作商业电影脚本,不久后就完成了《金鸡》。它于1964年被拍成电影,文本却直至1980年才首次面世。


因为是电影脚本,《金鸡》不再魔幻,也没有鲁尔福习惯的呓语、跳脱和闪回,只有安安静静地讲故事,文字十分朴素。可之所以让我有“这仍是鲁尔福”之感,是因为离不开他惯常表达的死亡与宿命。或者说,《金鸡》没有形式上的魔幻,但仍保留着内涵上的魔幻。


金鸡的命运其实就是宾松的命运,它最初被轻视,随后崛起,最终垂死一搏,正是宾松的人生。


这让我想起一个在现实中时常被提起的问题:人是否能改变命运,是否能摆脱阶级固化的枷锁?鲁尔福的答案是否定的,一如他在每部小说中所写的那样,充满了绝望气息。


当然,鲁尔福不仅仅有绝望,他还会揶揄那些绝望,比如“尽管我多次察觉到它(恐惧)的颤抖,每当看到我需要时,它就千方百计躲藏起来,或许因为怕我让它独处,因为据我所知,恐惧最怕孤独。”


是啊,恐惧并不可怕,它连孤独都怕。



图片均来自网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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